我叫李建國，是黃河邊上的一個普通村民。
從小到大，我聽過的黃河故事比誰都多，有說河神顯靈的，有講水鬼撈屍的，還有關於黃河改道後埋藏的古墓傳說。
但直到那年，我才親身經歷了一件讓我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事。
這件事後來被村裡人傳得神乎其技，有人說是河神的警告，有人說是千年古屍的詛咒，但對我來說，它更像是一場無法解釋的噩夢。
事情還得從我小時候說起。
那時候村裡老人總愛圍坐在老槐樹下，一邊抽旱菸一邊講黃河的故事。
他們說，黃河水底藏著無數秘密，尤其是那些被泥沙掩埋的古墓，據說有些墓裡還埋著“活人”。
我那時候年紀小，對這些傳說半信半疑，只覺得是老人為了嚇唬小孩編的鬼故事。
那年，黃河進入枯水期，村裡組織了一波清淤工作。
我和十幾個村民被分到同一組，負責挖一段河道的淤泥。
那天天氣陰沉沉的，河面上飄著一層薄霧，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泥土味。
我們穿著膠鞋，拿著鐵鍬和鐵鎬，一鏟一鏟地往下挖。
說實話，清淤這活兒又髒又累，但為了掙那點工錢，大家也只能咬牙堅持。
挖到下午三點左右，我突然聽到旁邊老王一聲驚呼：“哎喲！這下面有東西！”
我趕緊跑過去，只見他用鐵鍬挖開的淤泥裡露出一角泛著冷光的透明物體。
那東西像是玻璃，但又不完全是玻璃，摸上去涼得像冰，表面光滑得反光。
待我們把那物體上面的淤泥清理乾淨後。
我便蹲下身子仔細看，發現那東西是長方形的，邊緣還帶點弧度，看起來像一口棺材。
整個蓋都是透明的，能模模糊糊看到裡面的東西。
透過蓋子看過去，棺材裡竟然有水，水裡還遊著幾條小魚，活蹦亂跳的，像是剛從河裡撈出來一樣。
“這……這是棺材？”
我嚥了口唾沫，聲音都帶著顫。
老王點點頭，臉上的表情卻很複雜。
他說：“這玩意兒我聽說過，但從來沒見過。
聽說是黃河底埋著的古墓，棺材裡的人死了幾百年，屍體還像剛死的一樣，甚至還能活過來。”
他說話時壓低了聲音，像是怕驚動了什麼不該驚動的東西。
我們幾個人圍著棺材研究了半天，誰也不敢再碰。
有人提議繼續往下挖，看看能不能把棺材整個挖出來。
但也有老人攔著說：“別挖了，這棺材埋在河底不知道多少年，說不定是河神留下的，咱們碰不得。”
可年輕人哪聽得進去？大家七手八腳地繼續往下挖，一邊挖一邊議論紛紛。
有人說這棺材裡一定有寶貝，有人說是古時候的貴族墓，但也有人說棺材裡的屍體可能是活屍，碰了會遭報應。
挖到傍晚時分，棺材已經露出了大半，高度快兩米了。
但奇怪的是，棺材底部始終沒挖到底，像是永遠挖不到頭。
更詭異的是，棺材裡的水突然變得渾濁起來，小魚也遊得更快了，像是在躲避什麼。
我蹲在旁邊，忽然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來，抬頭一看，天空不知什麼時候飄起了烏雲，風也變得陰冷。
“停手吧，別挖了！”一個老人突然大喊。
他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，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恐懼。
我們這才發現，周圍的空氣變得異常安靜，連鳥叫聲都消失了。
有人悄悄往後退了幾步，有人則死死盯著棺材，彷彿想看透它裡面到底藏著什麼。
就在這時，棺材裡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響動，像是水泡破裂的聲音，又像是某種東西在棺材裡蠕動。
我嚇得差點把鐵鍬扔掉，轉頭一看，其他人的臉色也變得煞白。
老王結結巴巴地說：“這……這棺材裡有人！”
他的話剛說完，棺材裡的水突然劇烈晃動起來，而水中的輪廓也變得清晰了一些，那是一個穿著奇怪服飾的人，臉上的表情像是在微笑，又像是在冷笑。
就在大家驚慌失措時，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。
他穿著一件灰布衫，手裡拎著一根竹竿，竹竿上綁著一面破舊的銅鏡。
他環顧了一下四周，低聲說了句：“這是煞氣。”然後，他從懷裡掏出一疊符紙，開始在地上畫圈，嘴裡唸唸有詞。
我們這才認出他是村裡有名的“陰陽先生”張大爺。
張大爺說，這口棺材是“羅剎棺”，埋在河底幾十年，沒人敢動。
他說：“你們這些年輕人，不懂規矩，硬要挖，惹了麻煩。”
他讓我們立刻停止挖掘，並且要舉行一個“請煞”的儀式，否則棺材裡的“煞氣”會纏上我們，帶來災禍。
儀式很簡單，張大爺用符紙在棺材周圍畫了幾個圈，然後點燃了三炷香，對著棺材拜了三拜。
接著，他從竹竿上取下銅鏡，放在棺材上方，鏡面朝下。
他說：“這面鏡子能照出煞氣，如果鏡子裡有血光，就說明‘煞氣’還在。”
果然，鏡子裡突然閃過一道紅光，像是血的顏色。
張大爺臉色一變，趕緊收起鏡子，說：“這煞氣太重，咱們得趕緊撤。”
我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，立刻停止了挖掘。
張大爺又叮囑我們：“這事不能對外說，尤其是不能告訴外村人。
要是傳出去，怕是要出大事。”
大家連連點頭，生怕惹上什麼麻煩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特意跑到河邊去看那口棺材。
結果發現，棺材已經不見了，只剩下一個深坑，坑底還殘留著一些水。
我蹲下來用手探了探，水冰得刺骨。
坑的周圍散落著一些碎石和淤泥，像是被人連夜挖走了。
有人說，是張大爺夜裡偷偷把棺材埋回去了；也有人說，是河神半夜派了水鬼把棺材拖回了河底。
那口透明棺材消失後，村裡人本以為一切都會迴歸平靜。
可沒想到，接下來的日子裡，這片河岸卻接連發生了數件讓人毛骨悚然的事，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視著我們。
棺材消失後的第三天夜裡，我正在家睡覺，突然被一陣劇烈的震動驚醒。
整個房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，屋頂的瓦片嘩啦作響。
我跳起來跑到院子裡，發現村裡的其他人也全都衝了出來，臉上寫滿了驚恐。
我們抬頭看去，只見黃河的水面在月光下泛著黑色，像墨汁一樣濃稠。
更奇怪的是，河面上漂浮著大量死魚，它們的魚鰓張得大大的，像是在臨死前拼命呼吸。
有些魚甚至還在水面上翻滾，魚尾不斷拍打著水面，濺起一串串黑色的水花。
老人們驚恐的說，這是“河神發怒了”，但沒人知道具體原因。
有人說，是因為我們挖出了不該挖的東西；也有人說，是那口棺材裡的人被驚擾了，才讓河水變成了這樣。
不管怎樣，從那天起，村裡人再也不敢下河打魚，甚至連靠近河岸都變得小心翼翼。
接下來的幾天，村裡開始有人夢遊。
起初是幾個年輕人，他們半夜突然起床，赤腳跑到河邊，嘴裡喃喃自語，像是在和誰說話。
有人試圖叫醒他們，但他們卻像聽不見一樣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水面。
更奇怪的是，這些人第二天醒來後，完全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，只是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，像是被人塞了什麼東西進去。
有一天晚上，我親眼看到村長的兒子站在河邊，對著水面發呆。
他穿著拖鞋，手裡還拿著一根竹竿，像是要做什麼儀式。
我悄悄靠近，想問問他怎麼回事，結果他突然轉過頭，眼神空洞地盯著我，說了一句：“你聽到了嗎？水底有聲音。”
我嚇得拔腿就跑，連鞋都掉了一隻。
後來聽村裡的老人說，這種夢遊可能是煞氣纏身，得請陰陽先生來驅邪。
可張大爺卻搖頭說：“這哪是邪祟？分明是河底的東西在引誘他們。”
從那以後，村裡人晚上都不敢獨自出門，生怕被那東西拉進夢裡。
最讓人不安的，是河底一陣陣傳來的哭聲。
那天晚上，我躺在床上，突然聽到一陣低低的哭聲，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。
起初我以為是風聲，可仔細一聽，那哭聲竟然是有節奏的，像是有人在唱歌。
我猛地坐起來，透過窗戶往外看，發現河面上一片漆黑，連星星的光都被遮住了。
哭聲越來越清晰，像是一個女人的聲音，帶著哭腔，又像是在呼喚誰。
我忍不住披上衣服跑到院子裡，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。
可剛走到院門口，哭聲突然停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咕嚕咕嚕的水泡聲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河底。
第二天，村裡人說，昨晚有人在河邊看到水面上浮起了一團白霧，霧中隱約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，像是在向岸邊張望。
有人說那是棺材裡的活屍，有人說那是被我們驚擾的水鬼，但沒人敢靠近去確認。
從那天起，河底的哭聲成了村裡人不敢提起的禁忌，誰也不敢在夜裡靠近河邊。
棺材消失後的第七天，村裡的牲畜開始接連死亡。
先是我家養的一頭牛，它突然變得暴躁不安，用牛角頂撞木樁，最後一頭撞在牆上，當場斃命。接著是鄰居家的豬，它不吃不喝，整天蜷縮在角落裡，最後在夜裡突然爬起來，衝進河裡，溺水而亡。
村裡人開始傳言，說是我們挖出的棺材裡藏著煞氣，這些“煞氣”順著河水蔓延到了村裡，連牲畜都逃不過。
為了驅邪，村民們紛紛在門口掛上了符紙，還在屋簷下掛上了銅鈴，希望能擋住“煞氣”的侵襲。
可不管怎麼努力，牲畜的死亡仍在繼續。
有人說，這是河神在懲罰我們；也有人說，是棺材裡的“東西”在報復。不管真相是什麼，村裡人已經徹底失去了往日的平靜。
隨著時間推移，村裡人開始流傳一個更可怕的傳說，河底出現了鬼影。
據說，有人在深夜經過河邊時，看到水面上浮起了一道人影，那影子穿著奇怪的服裝。
更奇怪的是，那影子會隨著河水的流動而移動，像是在尋找什麼。
有一次，村裡的一個孩子晚上偷偷跑到河邊玩，結果被大人發現時，他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。
那孩子後來說，他看到水裡有個人，那個人的眼睛是通紅色，一直盯著他看。從那以後，村裡人再也不敢在夜裡靠近河邊，連白天走路時都要時不時回頭看看，生怕鬼影會從水裡爬出來。
張大爺說，這些“鬼影是棺材裡的人留下的執念，他們生前未了的心願，死後仍在糾纏著這片土地。
可我們這些普通人，又能做些什麼呢？只能默默祈禱，希望這一切早點過去。
後來，我聽說這件事被上報到了縣裡的文物部門。
據說有考古專家來過現場，但看到棺材已經沒了，只能作罷。
如今，那口透明棺材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，可它帶來的恐懼卻像一根刺一樣紮在我心裡。
每當夜深人靜，我總會想起那口棺材裡的輪廓，想起鏡子裡的血光，想起河底傳來的哭聲。
也許，這只是一個巧合，也許，這只是我的臆想。
但我知道，黃河的水底，一定還藏著更多未解的謎團，等著某一天，再次被我們發現。
本文由小黑盒作者：異常頻率FM 原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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