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心得】【俠骨柔情話四魌】火宅佛獄‧億萬斯年的反逆─魔王子與赤睛

火宅佛獄‧魔王子
魔之呢喃處處經典


純邪,同時也是最恐怖的存在。


被封印於蛹眠之間,四魌界三大傳奇之一,火宅佛獄的「異數」,禁忌的名字

─魔王子凝淵。

在火宅佛獄危急存亡之際,咒世主解開魔王子封印,引爆最讓人不安的存在,羊角造型,是不貞和獸慾的象徵,黑紅華麗盔甲造型,出場氛圍詭異邪魅,個性冷酷殘忍,同時,也是破壞與邪惡的代表。


魔王子是極特殊的角色,他的意識中,只存在著無趣及藐視,捉摸不定的個性,替劇情帶來強大的壓迫感,咒世主是個守序的君王,而魔王子卻是混亂的煽動者;咒世主以佛獄最高利益為主,而魔王子卻以自我好惡為樂,他說話方式很直接,一針見血地說出想法,不拐彎抹角,也不虛偽做作。

嚴格說來,魔王子並不適合做領導人,與咒世主為佛獄鞠躬盡瘁相比,他顯現出的只是一絲狡智與機靈,因為,闡揚「異端思想」,並不足以成就一份偉大霸業,魔王子即使嘲弄再多世人,也改變不了一些即定的價值及信仰。

火宅佛獄是「國家機器」的極致,
凱旋侯、太息公、迦陵及佛獄眾人,都有很強烈捨身為國的忠心思想,這些角色所表達的,就是貫徹傳統的基本理念,往樂觀方面想,這種理念是國家生存的要件,往壞的想,就是限制個人思考的鎖鏈。

而魔王子所代表的卻是極端「個人主義」,口舌犀利,對世人鄙夷,在不特定心情中尋找樂趣,最特別的是,魔王子的許多論調,是用另一種角度來諷刺人生,讓人不知如何辯駁,值得深思玩味。
  
「多數表決,是讓多數蠢輩決定蠢事」、
「有權力者眾人皆聽,沒權力者無人聞問」,這些理論,很現實地說出,只有「強者」,才能徹底貫徹個人意志,絕大多數的人,都只能服從而已,它真實反映出一些被人們忽略的真理,也說出社會中另一個隱諱的存在。

筆者認為,人情世故,若看得太過清楚,往往會讓人怵目驚心有人認為魔王子是暗喻「人性本惡」,這話有些道理,因為人人都想讓他人順服自己,在平常人心中,多少會隱藏些許怪異觀念,甚至是齷齪不堪的想法,問題是我們有沒有「勇氣」說出來而已。

所謂「道德規範」,乃是經過教育化的產物,魔王子顛覆傳統,跳出桎梏,以不受約束的眼光來審視世界,只能說魔王子的思想太過前衛,他的諷語雖然中肯,實際上,卻很難真正去施行,這樣的人,在現實社會中,是會被視為反動或瘋子的。

魔王子看到的,確實是這社會上存在的缺點,但是,每個制度都有其缺失,不可能完美無瑕,完全否定製度的存在,則會流於偏激,社會秩序也會崩潰。

魔王子說出了缺陷,卻沒有提出解決之道,破壞之後,重新開始的希望在哪裡?這也是我們必需深思之處。

魔王子始終是個明白人,明白自己,也明白他人,他所說的話,並不代表沒有人想過,只是魔王子的話不被廣泛地接受,因為,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站在主流的一方罷了。

不過,魔王子的言論,在某層次上有點醒的作用,從哲學的角度探討,「絕對的背離,就是絕對的反向模仿」,看似離經叛道,憤世嫉俗的行為,事實上,是對「理」的絕對推崇。

對混亂世事表達憤懣不滿,正是因為魔王子渴望真實,否則,何來看穿「虛偽」?

「魔」純粹的地方,就在於不會有複雜的心緒,我們會責怪魔王子殘忍,但人類的獸性就是如此,只是改變了形式,為了生存,使用各種手段,爭得你死我活,這種「鬥爭」性,也是人類血液裹隱藏的原始因數。

評價魔王子,從他的「行為」來看,魔王子似乎俱有真正的魔性,所有的「歪理悖論」,就是在迷惑人心,讓靈魂產生煩惱,進而使人思考能力混亂及崩壞。

喜歡看人類的信仰破滅,旁人的絕望就是他的快樂,魔王子善於琢磨深層心理,安排迎娶其妹寒煙翠,就可看出他玩弄人心的手法,魔王子當然知迦陵喜歡寒煙翠,故意刺激兩人內心,從他們的痛苦掙扎中,去印證他的殘忍思維,「人心」,不就是這樣懦弱及虛假嗎?

另外,魔王子折磨慕容情,嘴上一面示弱,另一方面則手段殘酷,這是肉體及心靈的雙重戲弄,魔王子的存在,會將所有人的靈魂都逼瘋,或是產生強烈的心理歪曲,也許,魔王子就是這樣的心魔者,咒世主為何要將其封印,也就可想而知了。

吾,魔王子,吾從不代表什麼!

人心,需要撫慰安定,多數人存有一定的承載底線,每個人的內心深處,一定希望能夠不受束縛。

「身處火場不自知, 心宅不修欲熾烈」,火宅佛獄是佛門流傳已久,一個充滿邪戾之氣的世界,火宅之「宅」也可以說是「心」宅,心宅有三火─即「慾火、色火、無色火」,這都是心靈上的煩惱。

赤睛說:『魔王子,心靈太空虛了。』


是的,異於常人總是寂莫的,這是種可怕到無法想像的心境,魔王子內心有如深淵般空洞,感情及人性都可以用來玩弄,魔王子是不作夢的人,因為夢是現實的投射,既然不期望,也就無怨、無喜、無所謂。

魔王子初登場,咒世主曾言道:『吾兒,為何你失去了心?』

因為魔王子沒有「心」,所以,他沒有快樂、悲傷、惆悵及煩悶等情感,魔王子覺得生命如幻,故以殘殺生靈為樂,尋找自我毀滅之道,魔王子在「炎流村」興建的巨大雕像,左胸上的大空洞,讓這一種意象更為明顯,空洞的心如何填補,人世中的「倫理、信仰、慾望」等等普世價值,一個人若沒了這些東西,生活將會多麼空白?

魔王子站在他的雕像上說道:『這個世界本質是虛無,任何存在的本身就是荒謬。』

崇尚虛無,輕視世上所有價值,一個角色,說出一種與眾不同的人生觀,這世界,是因「人」而腐敗,魔王子是個悲傷的角色,他不是想改變眾人思想,而是想看人的信念能堅持多久。

人類看似是世界主宰,然而在虛空之前,「人」,其實什麼也不是,想像魔王子站在光譜的一端,然後世界站在另一端,兩者對立著,中間是不能跨越的鴻溝,沒有對錯,各自所持的只是一種觀點而已。

「生存」,對魔王子沒有任何意義,他只能四處遊盪挖掘一點僅存的樂趣,或是說,魔王子一直期待有人可以殺他?

這一點讓人十分好奇,究竟,他是怎麼看待自己的死亡?

連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,更遑論去在乎他人,魔王子覺得整個世界都毫無意義,甚至自己也沒什麼意義,這樣的人,即使死了,也會讓人感覺他沒有死。

當魔王子從高空墜落,伸展雙臂,仰視最後的光明,筆者心中感受萬千,這就是凝淵最為滿意的結局嗎?

死亡,不是角色的終點,魔王子一步步走向必然的結束,他的出場與消失,同樣地在顛覆。

有情之生,執著而難釋?

瑰麗之死,歡愉而無憾?

「蛾」的生命短暫而無聲,其諧音亦可以解釋為「惡」魔王子武功屬「火」,代表了慾望焚燒,更是一種凈化的意象,所以「飛蛾撲火」,慘烈一瞬後的灰飛煙滅,算是魔王子一生的批註吧!

火宅佛獄赤睛

赤子的眼睛

寫魔王子,就一定要談到赤睛,透過赤睛與魔王子的「對杠」,魔王子的話語才不會太過虛無狂亂,赤睛的「吐槽」,讓魔王子的形象變得十分詼諧有趣。

赤晴與魔王子一冷一熱,一個逗,一個捧,若說魔王子是說大道理的高手,那麼赤睛無疑就是高手中的高手。

武林頂尖高手齊聚一堂展開「梟皇論戰」,除了彼比較勁,也各自心懷鬼胎。


魔王子:『有人想在這裡當場格殺燁世兵權嗎?沒有嗎?明明是眾人想除之後快的對象,卻又想留下敵人的敵人,為了更大的慾望,所以掩蓋現在的慾望。』

赤睛:『你的興趣消失了。』
魔王子:『離開吧,替西瓜化妝,都比參加這場會議來的更有意義。
赤睛:『你的比喻不倫不類。』
魔王子:『仔細體會,你會了解吾的話是如此貼近真理。』

另外,火宅佛獄咒世主之死,寒煙翠對其兄態度質疑而問。
寒煙翠:『難道父王身亡,你一點也不傷心?父王對你的期待,你一點都不掛心嗎?』
魔王子:『吾悲傷過。
赤睛:『一秒鐘。』

魔王子:『差不多。嫌短嗎?要多久才能表達哀傷,三個月?三年?三十年?每一個人每天都在懷念死去的先人,道路上就會充斥著滿滿的哭聲,太吵了!所以我們需要的是誠心的哀悼,只要誠心,一秒鐘足夠了。』

赤睛就像旁觀之「眼」,看著魔的反動及機辯,赤睛說話時,往往能精準接上魔王子的話點,以便提醒我們深層思。

赤睛是一個稱職的副體,不突兀,不搶戲,平凡而沒有情緒,更是「魔語錄」的最佳幫襯者,這倆人的相處模式,看的出魔王子很依賴赤睛,赤睛就像是魔王子的另一面,兩人之間微妙的對比,形成了一種說不出的感性味道。

赤睛的存在,就像炒菜時放的調味料,很有「提味」的作用,他雖是副體,卻是無法不存在的,赤睛很有自己的見解,只要他開口,魔王子多少會受其影響,可見得他極了解魔王子的心性。

筆者認為,赤睛身上的情感,就是魔王子所缺少的,赤睛與飛鷺這一段邂逅,也讓戲迷了解到他純真的另一面,當魔王子尋找到赤睛,看見飛鷺跟隨在側,心中頓時產生一股殺意。

赤睛故做冷漠,其實是在保護飛鷺,魔王子若真要殺飛鷺,恐怕赤睛就要翻臉了,兩人了解彼此,更明白對方的意圖,這一幕,也是魔王子難得展現出的佔有慾,最後,赤睛還是選擇了凝淵。

或許,赤睛知道魔王子需要他,這也是赤睛的體貼與溫柔。

赤睛對什麼都不在意,這也是他能在魔王子身邊存活的原因,因為,以摧毀別人信念為樂的魔王子,在赤睛身上找不到可以玩弄的情感。

奇特的本尊及副體,兩人的關係卻像死黨一樣好,某種程度來說,赤睛絕對是魔王子的知己,他是魔王子唯一的朋友,雖說是旁觀者,但是在危難時,他還是會幫助魔王子,不但陪著他一起被封印,最後,就連死也一起奉陪。

最後的決戰,兩人落入火山,赤睛閉目不語,魔王子則說:『赤睛,我們輸了。

然後,查看赤睛是否仍在他的身邊,這種生死相依的情感,已不是用「主僕」二字可以定義,赤睛在魔王子心中的特殊位置,是一種「習慣性的陪伴」,這兩人最可愛之處,就是發現自己唯一在意,唯一無法捨棄的人,就是他們彼此。

換作你我未必高尚

魔王子具備多種面相,他可以慵雅地四處遊走,也能在談笑間抹去任何生命,同時,還批判著人間的該與不該,這個人物充滿了無比的矛盾和對立。

引用編劇三弦先生說的一句話:「你確定你所信奉的每個理念,你都能確實找到信奉他的理由嗎?這問題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,只需向自己解釋。」

這樣子反逆之人,真有過?以後還會有嗎?

「魔王子凝淵」

即使作為一個特例也無妨,他是一個可以帶來醒思的人物,能碰觸人性底線的究竟。

所以,無論魔王子是善類或惡魔,都不用,太明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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